"把桌子收拾干净!"
身后传来冷淡的男声。林蝴蝶跟没听见似的,木着脸往房间走。
"我说把桌子收拾干净!"谢默言音量没有提高,但是语气却变得严厉。
"砰!"回答他的是一声干脆至极的门响。
林蝴蝶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门外一片安静,良久,听见隔壁卧室的门也发出"砰"的响声。
她的目光渐渐移至天花板上,木然地,迟钝地,将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愿想。
身体的原主人在心痛,林蝴蝶感觉到了。这样忤逆谢默言,想必,谢染染是不愿意的,如果换成谢染染,恐怕不用吩咐,早就乖乖地将一切收拾干净了。
可她不是谢染染。
她是林蝴蝶。
是心情糟糕到极点,狂躁到极点的林蝴蝶,不,她的心情,比这些能够形容出来的,还要恶劣万倍。
前世的记忆,像蜜蜂在她脑里筑巢,嗡嗡嗡……嗡嗡嗡……
她攸地捧着头坐起,像个游魂一样起身,走至窗边,拉开一角窗帘,阳光在窗外跳跃,十七层的高楼,风居然可以卷起碎纸片飞得这么高……
她张开手掌,贴在被冷气浸得冰冷的窗玻璃上,太阳给她纤细的手指镀上了一圈红红的边,手指变得半透明起来,这17岁少女的手指如此白嫩,不谙仇恨和痛苦,可是她的手去了哪里?属于28岁林蝴蝶的手……
也许,已经在坠楼的那一刻,消失在猎猎掠过耳旁的风里。
一瞬间,站在这陌生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而无当的怪物,身体里,一片空荡荡的疼痛,疼到快要窒息。
十分钟之后,她在门厅处遇到谢默言,他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边打手机边走过来,看见她,皱了皱眉头,"阿ken,你让in-men杂志的人先等等,我大约二十分钟后到,你不必过来接我了,直接公司楼下见。"
结束电话,谢默言走近她,顾自开始换鞋,"……去哪里?"
门厅不大,男人站在那里,已经离她很近,高大的身形罩过来,压迫感令人无法忽视,一股成熟男性的体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烟味道,直冲入林蝴蝶的鼻腔。
林蝴蝶随便套上双平底鞋,扭头往外走。
胳膊被谢默言从后面拉住,他的声音不难听出隐忍的怒气,"大人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最近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
怎么不回答?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从小被他养大的女孩,每天叫他叔叔的人,因为暗恋他而吞安眠药自杀,直到现在,谢染染已经死了三天,而她已经占据这具身体三天,身为孩子的监护人,哪怕只是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便宜叔叔,他是否也太失职了一点?
一定要孩子躺在房间散发出尸臭或者被老鼠蟑螂爬满一身,他才能发现吗?他平时是有多冷血,从来都不关心谢染染一下的吗?
她替谢染染感觉到深切的悲哀。
突然怒从心起,转过身,冷冷地仰视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要、要你、你管?你、你早,早干干嘛去了?现现现在才来问我为、为为什么!你你什什么时候关、关、关心过我?"
这是她重生后开口说的第一段话,原来谢染染是个小结巴,越是激动,越是结得厉害。
她的声音那么大而突然,眼神竟然充满冰冷的蔑视。
这样陌生的谢染染,令谢默言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阴鸷,低喝道,"谢染染,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称病逃学一个星期了!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再这样不听话,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他用力摔开她的胳膊,越过她,径自开门出去了。
古怪、阴沉、冷漠!
这就是林蝴蝶重生后对她这世的监护人看来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