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喝酒壮胆

    餐厅里，程沐一坐在叶修远的对面，看着菜单，不时抬眼偷瞄他。

    午后的光从窗口折射进入，阳光在他的轮廓上勾出一层金色的边，他卷密的睫微垂，指骨分明的手搭在桌边，衬衫衣袖卷至腕处露出一小截手臂。难得放松的姿态，让程沐一微微分了神。

    “有什么想吃的？”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却看到她忽然垂眸。叶修远指尖一顿，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有些深邃。

    程沐一的手指在桌下绞在一起，叶修远叫她出来，大概也是感谢她昨晚照顾他之类的吧……

    ‘无论他说话的语气再怎么温柔都不可以生出幻想’程沐一心里的小人不断重复。

    “……我没胃口，给我杯水就好，叶……总监，您找我有什么事？”勉强对上他的眼，在叶修远平静的目光下，她心跳越来越快。

    叶修远看她一眼，抬手唤来老板，开口道：“和平时一样，两人份。”

    程沐一眨了眨眼：“……叶总监？”

    “我平时会来这里吃饭，这里虽然位置偏僻，但味道很好。”叶修远端起茶壶，在她的茶杯里斟满茶。

    黄绿清澈的茶汤，热气袅袅，程沐一手指无意识抚着杯沿，脸上的热度持续上升。

    “叶总……”

    “昨晚……”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愣，看向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阵沉默，程沐一手指绞紧，顿了顿，她一咬牙鼓起勇气道：“如果时为了昨晚的事，叶总监就不用跟我道谢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应该做的？”叶修远挑眉看她。

    “是的，您之前也……帮助过我，所以我昨晚帮助您也是应该的。”她垂眸盯着茶汤，看着里面那根竖着的茶梗一点点沉下去，心里百感交集。

    这样就好，她只是太久没接触外界，习惯一个人扛起一切，冷不丁出现这样一个人关心她对她好，她不能把这一点感动错当成喜欢。

    这是感动，不是喜欢。

    程沐一在心里反复强调。

    “您？”叶修远重复这个字，忽然笑了。

    不是讽笑，也不是冷笑，而是淡淡地，带着点无奈，仿佛习惯性的微笑。

    程沐一顿时一怔。

    叶修远瞥她一眼，秀致的唇微微勾起弧度，声音却平淡：“我想说的是，昨晚你呼噜声太大，吵到我了。”

    程沐一愕然，白皙的脸一点点涨红，她又不是喝醉酒的中年大叔，怎么可能……

    “说笑的，昨晚谢谢你，还有早上的粥，很好吃。”叶修远看着她说道，清俊的眉眼染上淡淡笑意。

    “不，不用谢。”程沐一脸上发烫，垂下眸盯着桌面出神。

    菜很快上桌，两份猪扒饭，几小盘清淡配菜，加上两份热汤。原本她还没什么胃口，闻着这味道，倒也觉得有些饿了。

    叶修远从吃饭起就没再说话，程沐一也不擅长交谈，和他的从容不同，程沐一显得有些拘谨，尴尬的顶着他不时投来的目光，她扒拉碗里的米饭，有些食不知味。

    用完餐后，两人走出餐厅，快出巷口时她叫住叶修远，叶修远顿住脚步，侧头看向她：“什么事？”

    “我，我有点事要办，所以等一会儿回公司，你，您先请……”她说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修远哧地笑出声，然后突然咳嗽起来，止住咳声后对她笑道：“以后别跟我说您，我听着都别扭，私下就叫我名字吧，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程沐一愣然，随即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我下次不会了。”

    叶修远“嗯”了一声，又说：“既然是朋友，就要以诚相待，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跟我一起走，是因为怕公司里的人看到乱说话么。”

    ……上当了。

    程沐一眨眨眼，脑中飞快地闪过好几个借口，最后她咬了咬嘴唇，说：“朋友……之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嗯……”她轻笑出声，颊边一个酒窝隐隐浮现，想伸手去拍他肩膀，伸到一半时猛然发现不对又收了回来，挠了挠耳朵，尴尬的笑笑：“我是真的有事，但也确实怕别人误会，离下午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叶修远看着她，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莞尔一笑，他点头道：“这样也好。”

    “嗯。”程沐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扬起嘴角微笑着，别开眼没去看他的脸。

    她脸上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叶修远心思转了几转，嘴角勾起笑容。

    ***

    日子有条不紊的向前滑行，程沐一有意避开叶修远，但叶修远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她生活里，若说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

    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脑中浮现出这句话，程沐一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当时的那份心情，现在想来觉得有些好笑。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当初被她列为心目中最好的男主原型，最佳素材，现在竟然和他成为了邻居，上下级关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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