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得就到了石洛坊,阿娇只爬靠在架空的凉亭栏杆上,那模样儿极为无精打采。
水波微动,陪着四周的绿树红花倒是极为好看。可此时阿娇只能垂眸看着水里的自己,莫名的有些自怨自艾。无趣的将手中的一块鹅卵石投进水里,看着自己的影子一点点散开,在一圈圈的涟漪中再拼凑不出。
“翁主,您来石洛坊又不听曲儿,也不吃东西。如今趴在这里满面恹恹的,到底是怎么了?”
阿娇抬头瞥了一眼青枝,随即又垂下头,泄愤似得踢踢脚丫,嘟囔道:“我就是来跟那家伙道个谢罢了。”
心里稍稍一想,青枝就明白阿娇口中的人是傅子卿。遂上前几步,笑了笑道:“翁主,你要找的人可不就在水对面?”
听了这话,阿娇动作没改,只是抬头看向对面,见那人果真一脸笑意的在对面瞧着自己。不过今日倒没有阿木那根木头。
阿娇懒得说话,只怔怔的看着那人,呆呆出神。倒是傅子卿叹口气,慢慢转动轮椅,向亭子行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傅子卿不愿看到阿娇这般神情,便柔声问道。
阿娇斜睇了一眼那人,想了想也没弄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每每见了这人总是有许多不自在,不见的时候又常常想起,当真是恼人的很。
直了身,坐在凉亭的座位上,一手还倚在栏杆处,阿娇歪歪头思忖几息,语气颓然道:“你说我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自重生之日起,她虽庆幸,也因长辈爱护感动,甚至也曾玩闹醉酒,可每每一个人,总也高兴不起来。并非觉得自己是鬼怪,而是不知自己重生的意义。就算把卫子夫、李夫人和卫青等人留在了身边,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水雾弥漫,只要一眨睫毛便会有泪珠儿落下。她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前世不懂人心,更没能力保住自己的傲气。所以重活一世,她不愿被怨念和仇恨蒙蔽双眸,她想做一个被人疼宠的贵女,一世快乐。
都说爱人的眼泪是刀子,此时看着眼前泪珠滚落的阿娇,傅子卿一时无言,只觉得心中疼惜难忍。上前几步,伸出白皙关节分明的手就想要拍拍阿娇的胳膊。却不料青枝自一旁,怒斥一声,挡在阿娇身前。
这一声怒斥让傅子卿怔住,却也让阿娇突然一笑。
虽不知阿娇到底所谓何事,但一想到本是世故不通的小姐却有那般识人之能,想来定是有过什么不通的际遇。当然他也知世间之事大抵是公平的,得了某样才能却总要付出什么代价,就如自己这般。
不欲看她纠结于此,傅子卿抿唇斟酌片刻,然后笑了笑道:“这有何难,你只记得随着自己的心意洒脱畅快而活便好。至于其他,与你何干?纵是与你有牵扯,总还有别人兜着,再不济不还有我呢?”
“你说的对,总有人愿意帮我做许多事。”阿娇长舒一口气,摸了摸面上的泪痕。
傅子卿见阿娇不再纠结心事,心道当真是个纯粹的女孩。心中愈发坚定的要护了她一生。
甩了甩手,阿娇此时想起要问:“你到底是谁啊?为何能入汉宫,我母亲和窦蔻听了你的名字,一点都不怀疑你的登徒子。”
闻言,傅子卿唇角扬起,侧首看着池中绿荷,待目光落于河池之上踏石紫竹穿花雕柳的石桥上时,他浅淡开口:“你只要知道我是傅子卿便可。”收回视线凝落在刚刚被泪珠洗涤过的明眸之上,只觉得眼前瞪大眼睛的人儿融了自己冰冷算计的心肠,却见阿娇似是并不满意自己的回答,不由一笑,“自然还是这石洛坊的主人。”
阿娇心知他是有意不说,低声嘀咕道:“小气鬼,不说便不说,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哄人。”
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莫名的高兴,大概是因着他说的那句万事有他?这么想着,阿娇心里又有些迷糊了,纵然是重活一世她到底也不大清楚这男女情谊。前一世的时候她只爱同刘彘玩耍,未必不是因着他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缘故。后来成亲,一心独宠也不过是听多了自己必须要嫁给他的言论。若真论及男女情爱,她大抵也所知不多。
见阿娇又不知神思到了何处,傅子卿抬手掩住嘴角又是一笑。再看青枝似乎也因着刚刚的斥责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由感慨,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也是个聪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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