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样一个山沟沟里建别墅和祖坟?别闹腾,开车进来一路惊险4小时,哪个钱多的没处使。
耿润华一看他不置可否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你妈没有跟你说这事?听说那个有钱人看上的那片地正好埋了咱们村的一位祖先,关于迁坟补偿款的事村里开会吵了好几次。”
这半个月他少出门,好像听了一耳朵婶子和他妈唠嗑时说过什么赔偿款,开没开会他就不清楚,想想他妈是外村人,他爸死的早,自己二十多年会老家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村里有什么要事怎么会跟一个几乎是外人般的半大小子商量。
晚上耿祁庸提着一桶杂七杂八的河鲜回家,关了厨房门和男旦鬼四一块折腾晚饭,河蚌煲农家咸菜,石螺数量不多剪了尾部洗干净上盘蒸土鸡,剩下的螃蟹小鱼放在热油锅里滚两滚,炸的咸酥香脆,连耿妈妈都比平时多添了半碗饭。
耿祁庸尝到乐趣经常往小溪跑,就这么过了几天,接到新村长的电话让过去开会。晚上他就打着手电筒跟他婶子结伴一块走,忘了说婶子家男人出门做生意,家里就他和耿润华在,所以开会就是她代替老公去。
院子里坐了不少人,耿家婶子一进门就拉着耿祁庸自动自觉找了凳子坐,其实他们就是走个过场,重要的事情都是村里几个资格老的人商量好表面意思意思地询问大众。
“是这样,早前说过有人买下石溪脊那块地,大家都没意见,这事今天不提了。今天要说的是石溪脊旁边的一座坟,人家的意思是给补偿款让我们迁走,一次性补偿19万,另外给5万做花费。你们怎么看?”新村长清清喉咙把今天的事三言两语说清楚。
他刚说完就有人接腔,“要我说迁不迁的大伙都好商量,可是只给19万每家每户也分不了多少,是按人头分还是按户分。”就算要迁的话补偿款是不是给低了。
村长暗暗朝他瞪一眼。
也有人不是看重钱,而是担心迁坟会惹麻烦,“那座坟埋在那里有好些年份,轻易迁坟会不会惹怒祖宗啊。”这话说出来不少人都想到祠堂的事。
“可是不迁坟的话,万一人家不买地怎么办,谁家愿意房子旁边埋着坟”地皮款还没到手。
耿祁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照他的话的意思就算要迁坟按照习俗祖宗钱只能用来拜祭、建阴宅,子孙是不能擅动的。
坐一晚上冷板凳最后不记名投票决定,后天备好三牲迁坟,5万块钱用作建阴宅,不够的从迁坟费用里补,剩下的钱之后看大家的意愿再决定分不分。
结伴回去的时候,山里分外寂静,凉风吹动树叶,卷着一股股泥土的清香,远远传来男旦清越的歌声:
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
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郎君千万年
男旦坐在屋檐上,两只光脚丫懒怠地晃悠,突然像听见什么回身探眸,那柔情似水的眼睛破开连绵的黑夜和耿祁庸遥遥相对。
耿祁庸觉得被无视、被隐隐排斥的不忿随着耳边的聒噪褪去,内心安宁,宛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