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神鬼传奇（二）

    “大灰。”将手中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凑到大灰面前，大灰闻了闻，狠狠地打了个大喷嚏。甩了吴邪一手鼻涕……

    吴邪：……

    “汪汪汪汪！”大灰偏过头向西边狂叫。

    将手中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收入臂环，吴邪向西边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起了大雾，白茫茫的雾气里吴邪张望着，小心翼翼地被雾气完全吞没……

    “哇哇哇……”有婴儿大声的啼哭

    “孩子出生了！男孩！”

    “这孩子就叫……吴邪……”

    雾气越来越浓，传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在吴邪瞪大眼睛努力望去的时候，一切突然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个医院的通道。好几个男人挤在手术室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手足无措地捧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脸上挂着带点不安的憨厚傻笑，好像生怕不小心弄坏手心里小小的宝贝。

    年轻的男人被三个男人挤在最外面，那是一张吴邪非常熟悉，熟悉的在梦中也常常出现的面孔，男人对那个还没睁开眼睛的孩子做着滑稽的鬼脸 “嘿嘿，我是你三叔……”

    中年男人旁还有一个老人和另一个俊秀的男人，他们用着同样满怀希望，惊喜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刚刚出世的幼小生命。至少，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阴谋和恶意都不曾沾上这个稚嫩纯净的小生命。

    “就叫吴邪吧，取一个谐音，希望他无邪，干干净净的。”老人抱着孩子，突然老泪纵横……

    “爷爷……”看着眼前比记忆中年轻了数倍的脸孔，吴邪的脚像被钉住了，一步都挪不开。

    这……是我的出生？吴邪的表情像是又哭又笑，说不出的古怪悲哀。在他终于从喉底压出一道虚弱的□□时，白雾突然又浓了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将他的四周都包了起来。吴邪眼前一白，突然又变回了黑色。

    一黑一白转换的太快，刚刚的景象还强烈的映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吴邪闭着眼慢慢蹲下身，酸涩的眼睛过了很久也没有泌出一点湿意。

    他连……泪水，都不会有了……

    “汪汪汪汪——”大灰拿头顶了顶吴邪，唤回主人的神志。吴邪伸手进兜里一摸，发现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碎片。取出臂环里的一看，两块是同样的材质。应该曾经是一体的。

    那就继续吧……抹了把脸。吴邪将两块碎片收入臂环，继续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吴邪感觉自己的脚下踩的触感软软的，偶尔有沙沙声，应该是踩在落叶一类的东西上。继续向前，前方突然出现了光，那光线突然大盛，吴邪视线一亮，又身处在了一片陌生的环境里。

    “爷爷~再给我将您以前的故事呗~”这是一个铺着枫红色地毯的小屋，里面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把藤椅，一个老收音机。小男孩趴在毯子上，双手撑着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哈……”藤椅上的老人笑着，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字练了没，这么爱听故事。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就这么爱听？”

    “是爷爷讲得好！”男孩讨好地笑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我居然不记得了……自己有虎牙……吴邪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涌上淡淡的暖意，摸了摸自己的唇边。

    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变，饭桌上，老人的皱纹好像又深了，眼中却是始终是不变的清明和智慧，男孩放下碗筷，跑去厨房后，男孩拿着酒瓶出来，却发现爷爷已经扑倒在桌上……

    是，爷爷去世的场景啊……

    在眼前的场景渐渐淡去之时，吴邪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里面又多了一块碎片。

    继续往前，叶子的质感消失了，吴邪好像绕了个圈又回到了那条黑色的河流边。犹豫了几秒，他坚定地迈开腿向水中走去。

    黑色的河水很冰冷，一点一点漫上身体，将体温吞噬。在河水已经在颈部时，吴邪感觉河水突然上涨，将他完全包裹了进去。

    冰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吴邪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干的，完全没有一点被浸湿的感觉。

    身后传来轰鸣……吴邪回头，正看到夜空中绽开的一大片灿烂的烟花。

    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他眼中绽放。四周有细细碎碎的声音，空气中食物的香气和焰火盛开后的硫磺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人世百年不变的繁华纷杂……

    吴邪站在原地静静欣赏着这已经很久不曾去注意的美景……直到烟花完全消失，他才回顾四周。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走进开着门的室内，吴邪一眼就看到客厅里那个独自喝着酒的男人。

    电视里在放春晚，声音开得很大，茶几上放着装在塑料餐盒里的饺子。男人难得没有戴墨镜，独自举着啤酒大口豪饮。北京的冬天晚上很冷，屋子里开着暖气，男人就穿着件似乎从来不换的黑色背心，□□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细细扭曲的伤痕，好像丑陋的虫子。从伤疤的结疤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前的新伤。

    吴邪走到黑眼镜身边的沙发旁，轻轻坐下。坐下的瞬间，他看到了男人的眼睛……

    深灰色的眼球，不是强化后美的如妖精般的浅灰色，瞳孔微微涣散……

    “吴邪……”男人放下酒瓶，嘴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喃喃……

    在场景褪去的瞬间，吴邪还是看见了……黑眼镜偶尔瞥向电视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聚焦……

    “瞎子……”握着口袋里多出的碎片，粗糙的表面刻入肉中带来钝钝地痛感，吴邪还是无法回过神。（什么时候……瞎子的眼睛……真的……）

    大步向前，吴邪突然脚下又是一空，向下的失重感让他心里一慌。不知坠了多久，或许很快又或许过了很久，吴邪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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