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相他本以为,即便有生之年,能与玲官再有相见的机缘,怕也是数十年之后的事。
但他怎样都没想到,他们的重逢比预想中来得快太多,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那是两年后的一个深夜。
在净云寺静心修行的九相本已经歇下,却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火炎妖气在皇都外郊出现。
他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狂喜铺天盖地的袭上心头。他慌忙跳下床,随便扯了件衣服,在子夜里摸进寺庙马厩,牵了一匹马从净云寺飞奔离去。
但按照玲官的气息寻去,两人再次相见时候,九相心头所有的喜悦都被冻住了,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
玲官憔悴得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非常消瘦,脸色也不好看,那双曾经顾盼流光的眼睛变得黯淡,眼眶凹陷进去,露出重重的黑眼圈。
九相心里狠狠地痛起来——他们分别的两年间,玲官过得很不好。
他没有穿以往的锦缎华服,只是一件破旧的黑色长袍挂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整个人都瘦得变了模样,过度苍白的皮肤没有半分血色人气,却诡异地爬满了妖冶的红纹,只是靠近他,就能感觉到灼热火气扑面而来。
他站在皇城北边郊外的一片树林里,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道,身后不远的树木还在燃烧着,火光照亮了夜空。
以往的玲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妖气罩住,只有使用灵力施放炎术之时,才会露出可以让修道者察觉到的妖力,而此时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妖力,从远处疾速向皇都移动,恐怕方圆数百里的妖类和修炼者都会有所察觉,这力量陌生得让九相心悸。
如果他感觉到了玲官的踪迹,那么他的师父和师兄,恐怕也早已知晓了。九相想到这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必须在事情闹大之前,将玲官的妖气压下,不能让其他的修道者或者同门师兄弟找到他!
玲官眼眸赤红,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透着一种妖异不详的气息。他身后的灼灼火焰,瞳孔深处似乎有火光流动,
九相神色非常凝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玲官,你怎么了?”
听到九相的问话,玲官讽刺地笑了:“一别两年,九王爷倒是别来无恙,丰神俊朗一如往昔,只可惜我现在的模样倒是见不了人了……”
他顿了顿,眯起眼睛遮住眼睛里的凶意:“此次是特地来和你讨一样东西的。这东西你给也得给,不给我就杀了你,自己把它拿走。”
九相认真地看着他,诚恳说道:“你说就是,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当年你破我的□□幻术之时,可见一张涂有血迹的纸人?”
为什么玲官如此在意那张纸人?九相一边思索,一年回答:“我记得,当时幻影消失后,是出现了一张纸人和一小缕头发,那纸人不在我身边,但是头发……”
说到这里,他解下随身携带了多年的香囊,手指轻轻提出里面一小缕头发,那缕青丝被微微褪色的红绳,一丝不苟地系着。
玲官也是一怔,他脸色变了几变,再看向九相的脸色,却柔和了许多:“倒是没想到九王爷一直还留着……”
玲官苦笑着说:“那纸人对我真的很重要,上面涂了咒术,封了我一魄。之前幻术尚在之时,我的魂魄虽分犹合,却并无大害,但法术被你破散的那一刻,分离的一魄就会开始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
他一捋脸颊边的散发,轻声道:“我那时不知道原因,后来过了很久,碰到懂的人指点才明白......如今我魂魄分离,阳气不生,这两年间就一直就大病着,你看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行行好,把它给我吧。”
九相想赶快带玲官离开这里,这样强烈的妖气,怕是他的师门已经有人感觉到了。他着急地说:“你先跟我离开这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施放的妖气太过剧烈,我师门中人会感觉到,到时候惊动我师兄师父,我怕我保不住你。”
哪知道这句话让玲官瞬间变得狂躁,他周身火气暴涨,大喊道:“你休想糊弄我!我当年在客栈重病时遇到你,你定是随身携带着那纸人,我因为与我自己的那一魄离得近,病才大有起色的!你根本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半死不活过下来的。我今日定要把那纸人拿回来,谁也阻止不了我!我不怕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九相见玲官状态异常狂躁,完全听不进理,瞧他的模样,似乎只要九相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连忙安抚道:“封了你魂魄的纸人如今不在我身上,如果离得近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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