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幕四临,出去寻找广印法师的虚空还未归来。
圆至安顿好玲官,去了净云寺的藏经阁。他端着蜡烛,在藏经阁的书架上,翻看着阁内收藏的医书,试图寻找其它对玲官伤势有效的药方。
“圆至,不用再费心了。”
圆至被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连忙扶稳蜡烛,回身恭敬行礼道:“广印法师。”
广印法师的身影自书架后出现,他在摇摆的烛光中,神色安然道:“那半妖之伤,非是你医术不逮,而是那半妖魂魄分离,如今负伤在身,阳气不足,宛如一个垂垂老者。气血不生,又如何能有起色?”
圆至失声道:“什么!玲官是妖?”
广印法师微微一笑。
圆至难以置信道:“不,不可能!寺中那棵菩提树上,拴着广德法师生前的法宝——镇妖铃。若玲官是妖,在他刚进入净云寺的时候,那铃铛就一定会发出声响。镇妖铃声振云霄,若是发出声响,寺中上下必然会听到!”
“玲官体内虽有妖血,但身具极特殊的封印,如今与常人无异,是故镇妖铃无法探测出。”
圆至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广印法师淡淡道:“我且问你,如今你既然已经得知,你费心费力救治的是妖非人,你当如何自处?”
“无论是妖是人,都是天地生灵…….” 圆至略略思索,诚恳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弟子医善者,更愿医恶者,善恶不过一念之间,见死不救方是业障。所以无论玲官是善是恶,是人是妖,弟子都会尽全力医治。”
广印法师缓缓点头道:“甚好,你心中既有慈悲念,那镇妖铃便可作其它用处。你去将那铃铛从树上取下来,每隔六个时辰,在玲官眉心间摇晃三下,以作固魂养魄之用,此事需你亲自施为,如此,玲官伤势不日自有起效。”
圆至应了,躬身谢过广印法师的指点。连忙去取了镇妖铃,在昏迷的玲官眉间摇了三下。
他在玲官旁边静静守了一会,也不见有效,心知这一时半刻大概也不会有效果,只好按捺住焦急,起身去药房为玲官煎药。
那原先系着镇妖铃的菩提树枝桠,如今已然空无一物,广印法师在菩提树边站了一会,一路缓缓地行走着。他踏过圆至院落的木槛,推开房门,停在了昏迷不醒的玲官床前。
广印法师凝视玲官灰白的面容,并住食中两指,点在玲官眉心。
玲官双眼紧闭,无知无觉。他的身体里却出现带着佛家清气光芒的佛印,流转着梵语经文,将玲官团团罩住。
广印法师微微皱眉,浑身光芒大盛,一抬手,将玲官身边流转的封印破去大半!
玲官在昏迷中,痛得生生浑身颤抖。他灰白的脸上出了一层冷汗,紧接着他的脖颈和脸庞,迅速爬满了火红的花纹。
广印法师从被子下拉出玲官的两只被冷汗浸湿的手,就连他手背白皙的皮肤上,亦是层层的火红花纹。广印法师半合着双眼,握住玲官双手,不一会儿,玲官浑身的红纹迅速消退,却在两只手手背留下了对称的、小小的火焰花纹。
将玲官的手塞回被子后,广印法师拿过床边的布巾,轻轻的帮玲官擦掉额头的冷汗。
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广印法师放下布巾。
虚空进了院子,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于是虚空也不便走开,就在昏迷不醒的玲官身旁守着,等候圆至回来。
他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叹道:“我本想去寻师伯来医你,师伯博学广闻,或许有什么方法救你一命,却四处找不到他。费力把你救出来,却还是医不好你,难道这就是你的命数?”
“我原来担心九相师弟看不破红颜白骨,现在我到是不用纠结了。你伤后久久不愈,现在就靠一口气吊着,我也真不知道是盼你好些,还是……”
玲官手指动了动。
虚空自言自语道:“罢罢罢,就算是你挺不过,我也会为你诵经超度的。你放心去吧,这样也算是为九相做了件大好事,他心里就是再放不下你,也得放下了。”
虚空一低头,看到昏迷多日的玲官睁开了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虚空:“……”
玲官哀怨地看着他。
虚空:“……这是何意?”
玲官开口,断断续续,声音嘶哑:“一定要开口说话……才能懂吗?我说话难受。给点吃的……和水行不行?”
虚空怒道:“我一不是你肚子里蛔虫,二不是给你唤的!给我老实等着。”
虚空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圆至进来了。圆至为他把了把脉,又疑又喜道:“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看来镇妖铃于镇魂之用,果真有奇效!你的命可算是保住了。接下来你慢慢养伤,一个月就能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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