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世的亲戚族人。

    秦予义和秦知绘在得知这是为了寻找玲官的亲人后，都纷纷表示愿意尽力相助。

    玲官望了虚空一眼，心下有些感动，却不知道虚空又想深了一层——若是能让玲官与他的亲人重聚，将玲官托付给他的亲人，自己也可早日脱身。

    自己一个出家人，玲官与自己非亲非故，却独身带着玲官这样的搭配实在是奇怪。玲官虽是男子，但是多了师弟和他这一层关系，自己经常觉得自己需要像对待女子一样避嫌。

    更别说从秦知绘揭穿玲官身份后，秦家兄弟俩看着他的眼光都带了怀疑和探究，自己只觉得满脸都写满了“冤”，简直有口难辩。

    秦予义突然问道：“这幅画在咱们家里书房找到，必然是我秦家所藏之物，若是连爹都不知道它的来历，那么此物至少是祖父……甚至祖父辈分往上的祖宗之物。百年前高祖分家，在此地立宅，新立族谱，后来百余年间此地慢慢多了人口，集成了村落，秦家村由此而来。但此画若是在高祖迁入秦家村之前所得，那此画年代之久远，可谓是无从下手调查。”

    秦知绘素来对书画都有些研究，自从得了这宝贝，就翻来覆去鉴赏不知多少次，此时道：“这画自画成到现在，绝对不超过一百年，若是调查，大概不过就是祖父、曾祖或者高祖之物。”

    虚空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秦公子帮忙代为相询。”

    秦知绘为难道：“我祖父三十多年前就入土了，家里辈分最大的，就是祖母了……只是祖母眼睛不便，数年前就已经不能视物……这画像就算拿到她面前，她也看不见啊。”

    秦家兄弟也是古道热肠，只苦了玲官，自从他看到那画像，就只好忍着心里的诡异，眼睁睁瞧着这几个人煞费苦心的讨论，却不能明摆着告诉他们——喂，你们别忙活了，那画上画的就是我啊。

    玲官身为半妖，寿命比常人漫长且衰老缓慢，如今表面看起来十五六岁，实则早已活了四十余年。

    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类时，十几岁时唱戏走遍了大江南北，戏台上常以女子扮相示人，曾经红极一时，遇到名士骚客为他作画送诗，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此画画工十分精湛，传形传神，作画之人若如此擅画，应当不会默默无名。玲官虽不知此画为何人所作，此时却已神游天外，充分发挥了自己自恋虚荣的小性子，将当年常来捧戏的才子名字从脑海里一个一个地筛选过来，试图猜出是哪位暗自留了这样一幅画像。

    几个人讨论半天，最后秦家兄弟决定再回书房查探消息。临走之前，秦知绘站在屋子里端着画卷端详，比对着床上的玲官。

    秦知绘若有所思地：“玲官，你是在哪个戏班子学的艺？等你伤好了，可允我去给你捧戏？”

    不等虚空开口，秦予义就打断道：“回去好好看你的书，家里就剩你一个没有功名在身了，怎么还寻思出去胡闹？”

    秦知绘委屈道：“冤枉啊大哥，爹给我起名就叫‘知绘’，我当然生来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也就画画还有两下子，你和爹还不让我画，逼我去读书。我就是想去听听玲官的戏，看看他的扮相和神韵，品品他的唱功和……”

    眼瞅着虚空脸就绿了，秦予义更是脸色不虞道：“当年木芙蓉之事闹出的风波你还没有长记性？看来还需要再狠狠打你一顿板子！你也不想想花了多少功夫才把这事压下……”

    秦知绘叫苦不迭：“停停停！要我说几遍你们才信？我和木芙蓉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你们想的那些事，在他身边三个月，每时每刻琢磨的，无非就是如何才能画好一张画。”

    “大哥，你也是知道的，在那之后，我的画技可谓是更进一步……我只有唯一一幅木芙蓉的成画，缺了那时那情那景，再也画不出可与那幅画相媲的作品了，如果要不是后来家里…….我又怎会忍痛出手？”

    秦知绘失望道：“总之，这事在我心中就是个永远的遗憾，木芙蓉已经隐退，我也再没那时落笔成画的感觉，今日难得见到个好的，却不知扮上后能不能有木芙蓉的神韵，可以让我再画一副，稍稍弥补心中的遗憾，唉……你们却没一个人懂我，都以为我起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玲官却扬眉问道：“木芙蓉？他可是奉天府霓裳戏班出来的？”

    秦知绘顿时有了兴致：“对对，你也知道他？”

    玲官漫不经心地嘲道：“霓裳才几十年的火候？技艺不精，也无独秀之技，不过是偷来的艺罢了。一个木芙蓉，又能有多少斤两？你是没见过真正精纯的。我答应你了，等我伤好了，一定扮上亲自到你面前。你口气这么大，若是画得不好，我还不放过你了呢。”

    秦知绘玩味道：“从进来就看你一直蔫了吧唧的，像个拔了毛的鹌鹑，徒有其表而无其髓，刚才这番话，倒是让你看上去有意思多了，行，别忘了，我叫秦知绘，我大哥是秦予义，二哥秦舞文，他俩都是新进的举人，马上我们要举家迁去皇都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来秦府找我。”

    玲官就是一点火就炸的炮仗，顿时怒道：“你才拔了毛的鹌鹑！你全家都是鹌鹑！”

    鹌鹑的兄长：“……”

    秦知绘调戏也调戏够了，拽着兄长出门，在门口哈哈笑道：“虚空法师，玲官，我和大哥这就回去啦，咱们改日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