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孑然于坤插科打诨胡侃了好半天，顾萱总算是安抚住了被她气到无语的两只。

    “皇帝来了，我们先撤了啊，小萱姐，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

    昭明皇十二岁投军从戎，自小跟一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糙汉子混，酒量自然非常人能及。而且作为皇帝，尤其是一个喜怒无常，残暴任性的皇帝，更是没人敢灌他酒。因此当昭明皇进入新房时，浑身只有一点淡淡的酒味儿，整个人没有一丝醉意。

    “陛下要吃点儿东西吗？还是臣妾先服侍您去沐浴更衣？”身着嫩黄色薄纱睡衣，一头乌发松松绾起的顾萱如同一个普通的小媳妇一般，殷勤地快步上前，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柔声问道。

    “……”昭明皇微微一怔，随即僵着脸道：“沐浴，你来伺候。”

    “……”~~~~(>_<)~~~~皇上，臣妾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啊！您怎么就当真了呢？

    顾萱暗骂自己嘴贱，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再收回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皇帝进了后院的人造室内温泉浴室。

    顾萱不是真正不懂人事的青葱少女，交过男朋友结过婚甚至还离过一次婚的她，关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她该做的不该做的，几乎都做过经历过了。因此此时虽有些尴尬，却不至于慌张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朕从记事起，经历过的刺杀不知凡几，所以朕不喜跟旁人同-床，沐浴时也不喜旁人在侧。”微闭着眼半躺在温泉中暖玉床上的皇帝突然道，不知道是纯粹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抱着他脱下的衣服愣在一旁的顾萱听的。

    “……”所以，您是在暗示臣妾能在旁围观您泡澡，着实幸运之至？

    “朕自小孤苦无依，所有的一切都是朕亲手抢来夺来的。朕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而今，你嫁为朕妻，民间常说夫妻一体，朕平生第一次想要试着相信一个人，殷安萱，你值得吗？”

    “……值得。”

    “即使朕逼死了你父皇母后，灭了你殷氏一族？”

    “是。”

    “为何？你不该对朕恨之入骨吗？”

    “大厦将倾，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当初南国皇权外落，皇帝几乎成了被外臣操纵的傀儡，造反只是早晚的事。当然，顾萱之所以能如此冷静地看待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南国嫡长公主，她对平静赴死的皇帝皇后没有任何感情，对南国甚至是殷氏皇族也没有丝毫归属感。

    新婚那晚简单的谈话，似乎让顾萱和皇帝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皇帝依然忙于政事，对于后宫也依然雨露均沾，仿佛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后宫有没有皇后都没什么区别。可后宫的女人们并没有因此而大大松口气，反而越发紧张起来。原因无他，只因向来不喜跟人同-床的皇帝竟然会时不时留宿中宫一晚！虽然每个月只有少少几天而已，可这难得一见的行为，依然引起了后宫妃嫔们的高度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