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br />     谢默言烦躁而充满戾气地回头看了林蝴蝶一眼，墨黑的瞳孔仿佛藏着一把刀，刀口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别人。

    客厅很静，只有座钟咔哒咔哒摇摆的声音。

    这一瞬间，林蝴蝶突然觉得这个冷漠古怪的男人令她有些心悸，心悸得令人疼惜。这个男人，宁愿独自坐在沙发上剥石榴也不愿回到父母身边。

    "我可以跟跟跟他过一辈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突然冲动地脱口而出。

    她到底在说什么？跟谢默言过一辈子？

    当一个人突然说出了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时，是不是表示这个人已经有了毛病？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不，是谢染染，这是谢染染想说的话。

    "你？你母亲就是一个背叛者，你说的话能相信吗？"首长的目光自进门以来，第一次落在她身上，凌厉地逼视着她。

    林蝴蝶哑然，她明白了，原来，谢染染是谢默言前女友的孩子。

    她明白了谢默言对她那么冷淡的原因，为什么他的目光一次次含着轻视和厌恶。因为谢染染的母亲对他来说意味着背叛，而作为一个男人，他得天天看着她，面对过去的耻辱。

    可是，谢默言的表情这时却变得高深莫测，隔着客厅与餐厅之间的屏风架，他的目光和她相对。

    林蝴蝶有片刻的惊慌失措，他盯着她的目光犹如冷箭。

    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被他这样注视着，谢染染潜藏的灵魂焦躁不安，蠢蠢欲动，而她是这具身体的主宰，只觉得难堪极了。

    她和谢默言，谈得上什么一辈子？她这样冲动的一句话，谢默言会怎么想？

    他望定了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无法回答。

    *

    隔天，没有再见到华晋功。

    mv的拍摄非常顺利，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完成了。

    摄制组里的年轻人提议去喝酒庆祝，嚷着让华晋亦请客。

    华晋亦爱面子，又爱玩，当然答应。

    对于她首次进入镜头的表现，方导和剧组其它人都比较满意，尤其她那句呆萌可爱的小结巴台词，生活化又很生动，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虽然不是华氏员工，剧组的人仍然叫上她一起去happy，为了有机会接近华晋亦，而且跟剧组的人多接触也没有坏处，这样想着，她便跟着去了。

    而此时她并不能预知，跟着去的这一趟，会遇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令她整个人生都发生改变。

    这间叫"迷惑"的酒吧，位于市郊，是本市最有名最神秘的一处销金窟。

    外面看并不如何起眼的三层小楼，里面却装修得堂皇典雅，气派非凡。

    一行人走去预订好的二楼包间时，在过道转角处，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一袭简单的墨色长裙，脑后松松挽着一个髻，看不出年龄，倚在墙边，与一个中等个头的男人谈笑。

    她的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妙曼之极，只是一个随意的站姿，却令所有经过她身边的人过目不忘。

    最令林蝴蝶感到惊艳的是她眼神。彼时，她正与男子轻声说笑，偶尔抬指轻抚耳上一对心型耳饰，眼风不经意地扫过经过的人，那眼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充满无法形容的风情，勾魂摄魄，似风般轻淡，似云般缥缈，似微雨清柔，却又并不浓稠，并不刻意，仿佛只是一种完全无辜的迷惑。

    林蝴蝶是一个女人，可是，接收到这样风情万种欲语难言的眼神，竟瞬间觉得血脉贲张，心跳加快。

    完全可以相像，这样的眼神对于男人们有多大的杀伤力。而这，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类似勾/人的神情，林蝴蝶在堂姐林美川身上见到过。

    比之眼前 的这位美人，林美川又逊色生硬了不止一个段位。

    "亦……"就在林蝴蝶以为那位美女在看着她时，她却是向华晋亦打了声招呼。

    "阿雀！"华晋亦熟悉地上前与她寒暄，神色间，并不是寻常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样子，而是充满了由衷的喜欢--一种并不想完全据为已有的喜欢。

    这种极近却并不粘黏的距离感，林蝴蝶直觉，应该是这个叫阿雀的女人给他们之间划出的关系定位线。

    真是手腕极厉害的女人。

    直到走进包间，林蝴蝶的心还无法平静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仅止是一个若有若无的眼神，便令人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甚至她现在都无法肯定，那样的眼神是否曾经出现，亦或只是她的幻觉？

    如果她能拥有这样的魅力，何愁不能复仇？像华晋亦那样的种猪，虐起来不要太爽。

    自从来都是抢别人男朋友和老公的林美川手中，抢走她最在乎的男人，再不屑一顾地丢弃在她面前，那种感觉，一定很畅快吧？

    剧组的人都将林蝴蝶当未成年的小丫头，并没有勉强她喝酒。

    华晋亦有钱有名，长得又帅气，自进来后，一个推销酒水的小妹便对他猛抛媚眼 。能进入这里工作的，即便是小妹，也长得身材火辣，极有姿色。华晋亦哪有不顺水推舟的？很快那两人便搂抱在一起，亲密举动令人不忍直视。

    林蝴蝶端着杯果汁，坐在暗处冷眼旁观，不由冷笑。华晋亦这个男人，不愧是头种猪。

    林美川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是大缺点，也是大优点。

    优点在于，他只有欲，没有心！

    没有心的男人，身体给了谁，又有那么关系？心不会给出去就行了。

    所以，林美川才会在自己怀孕，临盆前三个月不能让华晋亦在床上尽兴的时候，将她拉下水。

    出去跟别的女人玩也是玩，不如在她林美川眼皮底下玩，而且玩的是被自己从小就吃得死死的堂妹，她更放心。

    没有心？真的没有吗？只要是人，都有心。

    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个男人的心掏出来，丢在地上用脚踩，也让他们尝尝疼痛的滋味。

    可是除了昨天与她演对手戏时，华晋亦流露出过几丝若有所思的眼神，其余时候，他对她就像对待临时搭戏的群众演员一样冷淡。

    毕竟，这世的她，身材这么干瘪，完全不是他注意的类型。

    林蝴蝶想到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神秘女人，不禁有点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出去。

    "小谢，这里不是其它地方，可不能乱走，记得尽快回来。"方导边与人拼酒，边不忘叮嘱她。

    她点头，答应着走出去。

    再次见到的那个女人，是在洗手间里。

    她换了一条白色的及膝裙，埋在她胸前的男人，也换了另一个。

    洗手间门外，其实已经挂上了“请勿使用”的提示牌，但是不知为何，林蝴蝶仿佛有预感她就在这里。

    男人似乎过于沉醉，埋在她胸口吮得咂砸有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女人则微仰着头，眸光流转，见到是她，眼神中有些微惊讶，更多的是料中般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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